第91章 以后的相见

第91章以后的相见

2022-05-19作者:玖月心久

第91章以后的相见

白天儿笑着说,“基地里有一个你的熟人,多亏了她,帮了我不少的忙呢!”

白算盘淡淡的,依旧逍遥的吸着烟,“熟人?谁啊?”

“赵雪莲啊!”

这名字一出口,白常喜的手一抖,烟袋锅子就掉在了地上,说话的嗓音也抖了,“谁?赵雪莲?你见到她人了?她现在……呃,过得怎么样?”

“挺好的!嫁个基地的领导!自己也挺能耐,是文工团団长呢!”

白常喜低着头“嗯”了一声,也看不清脸上的神色,过了老半天才接着问,“她现在,呃,有没有自己的孩子?”

“没有吧!我瞧她那身形,也不像生过孩子的!”

白天儿也没多想,“爹,她说……在我们村下放过!那时候她就是个大美人吧?现在一看,人还是那么漂亮,大家都说,在整个基地的领导夫人里,她的长相也能排上前三名呢!”

“谁?”南夜听了一半,扭头小声的问,“说谁呢?谁长的漂亮?”

白天儿听着都有点儿醋意,“就你耳朵长?说谁长的漂亮,你立刻就能听见?我说赵雪莲呢!方守信他后妈!长得漂亮吧?”

“啊!她啊?还真就是挺漂亮的!”南夜心胸坦荡,“听说她刚回文工团的时候,追她的人可多呢!后来才跟了方叔叔,赵雪莲现在也有四十多了吧,看上去还是很年轻!!”

白常喜突然小声的接过,“还年轻?她也有43了吧?天儿都十八了,真快啊!”

话一说完,就使劲的咳嗽了起来。

白天儿给他拍背,“爹,让你少抽烟,你就是不听!总这么使劲抽,将来肺都熏坏了!”

白常喜摆了摆手,“你们先回吧!才想起来,我村里还有点儿事情没办完!”

也没和旁人打招呼,扭头就走了。

南夜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,“你发现没,你爹也渐老了!腰也有点儿陀了!”

白天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……可不是吗,白常喜孤零零的背影,看着就叫人心酸。

干脆吧!

进了家门,第一件事儿,她拉着小石头,“走!我送你回家!呃……”

一扭身,在碗架上取出了温热的大半碗饺子,又在大锅里盛出了几勺小鸡炖蘑菇,找了个篮子往里一装,拽着石头就奔着他家去了!

小石头别别扭扭的不出大门,“我妈说了,不分地就不让我走!我不回家!”

回头喊南夜,“二姐夫,我听话!你们别撵我走!要不……昨天晚上你办的事儿,我就学给旁人听!”

啥?

南夜脸都绿了,“你个小兔崽子!我办啥事了?”

屈!

真屈!

昨晚真是啥也没办成啊!

到现在都憋得难受呢!

“你还学会威胁人了!滚!赶紧滚回家去!”

赶过来假装踹了石头一脚,“还有啊,你叫我啥?二姐夫?谁是你二姐啊?你咋排的辈?”

白天儿也有点儿犯懵:自己咋成二姐了?

就算是小石头朝白常喜叫爹,按理自己也是大姐啊,哪儿来的老二呢?

一琢磨,心里来气了,“臭小子,你骂我?”

南夜还没明白过来呢,“骂你?”

石头嘿嘿的笑,“我咋骂你了?全村的人,以前不都是叫你‘白二傻子’吗?你不是白二姐?”

南夜差点儿笑喷了,一拍孩子的后脑勺,“滚吧!回家去!别在这臭白糊了!”

小石头也没辙了……“爹”也没在家,也没啥威胁能人家的了,这姐夫看着还挺“横”,不回家就能把他扛肩上扔出去,干脆吧,好汉不吃眼前亏,回家和娘再商量个对策!

到了自家的院子,见屋门关的严严的,远远的他就喊,“娘,娘……”

也没有人应。

白天儿往院子里一瞧,院墙是篱笆围栏,一间小泥房,院子里的柴火只劈了一半,斧子还在一边儿扔着呢,想必是她一个寡妇身体弱,一下子没法把劈柴都弄完。

四下一瞧,院子里连个稍微值钱点儿的东西都没有,日子过得也是挺紧巴的。

等了一会儿,屋子里依旧还是没动静……不禁有些纳闷,“石头,去!敲门,你妈没在家吗?”

敲门?

不用!

门也没锁啊!

石头上去轻轻一推,“吱呀”一声,门就开了。

白天儿跟在后面一瞧,屋里飘着层薄薄的青雾,空气中还有一股煤烟的味道,机敏的拉着孩子向后一闪,顺势把食物篮子塞到了他手里,“你在外面等着!”

边说边冲着屋里喊,“王春兰,赵嫂子,在家没?”

没动静!

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,在往屋里看,地上隐约还趴着个人……瞧那一动不动的样子,八成是煤气中毒了。

“石头,你快去五岳找我爹,就说你娘中煤气了……呃,别怕,别怕啊!你娘一定没事儿的!去吧!让他立刻派几个人来!把你娘送到县医院!”

她也没敢说的太严重,怕吓到了孩子。

石头也算镇静,还知道把食篮放到门口,这才风一样的去了!

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他早早就没了爹,孤儿寡妇的相依为命,心里上认为自己是个小男子汉,要照顾他娘呢。

白天儿把窗和门都打开了,屋里的雾气和味道淡了许多,再一细看,可不就是嘛,王春兰脸朝下趴在地上……瞧样子,八成半夜发现自己中毒了,也试着挣扎着下地,结果还是昏了过去!

先救人吧!

解开了她的领口,拖着她的胳膊,使劲把人拽到了大门外。

低头一检查,嘴里也没有什么呕吐物,用手再一探鼻息,虽然弱,却也均匀,这才放下了大半个心。

没一会儿的工夫,小石头疯了似的跑回来了,后面呜呜咋咋的跟着一帮人,白常喜欢披着大棉袄走在最后,气势依旧沉稳。

众人进了院子,一见王春兰的样子,谁都不说话了,白常喜咳了一声,“别愣着啊!送医院去!那什么,二狗子,你去把村里的拖拉机开出来!还有,去找李胜利他娘,她最能咋呼,让她陪着去医院!”

白天儿接过话头,“我去吧!我去就行!”

白算盘摇了摇头,小声的答,“你才多大?大过年的去医院不吉利!再说了,王春兰要是一口气缓不过来,以后的事儿还多着呢,你一个小姑娘,别沾这些晦气!”

他心疼女儿呢!

拖拉机来了,三个小伙子抬着人上了车,白常喜抽着烟袋跟着。

李婶子带着个大红的方巾,穿了件新做的缎子面棉……过年了,她也要跟着俏俏,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来了,张张罗罗地坐在了后面的翻斗里。

石头哭着要跟去,谁也拦不住,白天儿干脆把他搂在了怀里,一起上了车,“去吧!也应该让他去!”

拖拉机“突突”的到了医院,挂号,急诊,抢救,进病房……还真是白算盘的眼睛“毒”,李胜利他娘真是能张罗,一个女人楞能说出三个女人的话。

拉着医生护士就是絮絮叨叨的一大顿,后来弄得护士一进病房,都干脆绕着她走!

眼瞧着王春兰悠悠的睁开了眼睛,小石头“哇”的一声哭了,趴在她的怀里,小手捂着脸,看着就让人心酸。

李婶子瞪着大眼珠子,“春兰,你这闹的是哪样儿吗?有什么事儿想不开,大家一起解决啊,干吗要寻死?孩子也不要了?”

白常喜坐在一边,眼角瞄了一眼石头,声音稳稳的……仿佛天大的事儿在他眼里都不叫事儿,“他李婶子,说话可得先经过调查研究!什么寻死?煤气中毒是啥情况,你也不是不知道!一不小心就容易出错的!”

他这是怕孩子听了,心里会难过!

王春兰低着头,搂着石头啜泣。

李胜利他娘见了,兀自没完没了的,“村长哈,你看她的样子?意外?像吗?春兰啊,你可真够能耐的,把孩子往村长家一扔,自己大年夜的就……万一……多折村长的寿啊?”

白常喜骂,“她死不死的,折我什么寿?咋的?我还有啥对不起她的?”

白天儿把石头拉到了一边,嘱咐他等在医院的长廊上,进屋了直接就问,“赵嫂子,到底是咋回事儿吧?有话你就直说!”

“还说啥啊?我自己都嫌丢人!”王春兰哭了,眼泪噼噼叭叭的往下落,“我就算是再不要脸,还能让石头管村长叫爹?真的!实在是我活不下去了!就想先走一步,又怕孩子没着落!心里一琢磨,村长的为人最好,家里也没儿子,准保亏待不了小石头。昨晚我把炉子里的火压了,躺在床上等死,可,可……到了最后关头,我又后悔了!挣扎着下了地,还没出屋呢,就……”

也是个苦命的女人!

白常喜叹了口气,“为了两亩地,就闹的要死要活的?你的命可忒不值钱了!”

王春兰机械的重复着,“我也不想的!我也不想的!”

李婶子插言了……也不知道是劝人呢,还是火上浇油呢,“春兰,你就是个傻子,这么一闹,人没死过去,还欠了一屁股债,上医院抢救不花钱呐?都是村长给你垫上的,小二百块呢!以后你可咋还吧?”

王春兰哭得更厉害了。

白常喜有些不自在,在椅子里欠了欠身,“哭啥?我最见不得女人哭!这样吧,我是村长,一碗水得端平!你不够条件多分地!这事没商量!不过,我倒是可以给你许个差事,万一我姑娘真包了后山的那片荒地,你就过去伺弄地里的活,反正,少不了你们娘俩的饭吃!”

王春兰一听,挣扎着起身,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“村长,叫我咋说呢?我上你家那么闹去,你也没记恨,还愿意帮我……”

“记恨啥啊?我是村长!村里谁家有事儿,我还能眼瞧着不管?起来,快起来,大过年的,我可受不起这个!”

李婶子把王春兰扶上了病床,“医生说了,你没啥大碍,在医院养个一两天就可以回家了!我就不陪着了,家里的事儿也多,错长,那我先回了!”

“嗯呐!我也走!”

白常喜瞧着女儿,“天儿,咱也回家吧?把她家的小石头也带回村,就先留咱家吧,大过年的,总不能看着孩子没人管!”

白天儿答应了一声,“行!爹,你们先回吧!我给赵嫂子买点儿饭去?”

白算盘心疼姑娘,“行啊!那我让拖拉机在外面等着,大冷天的,还能让你自己走回去?”

他带着小石头走了。

白天儿在医院的食堂买了半斤热乎乎的包子,外加一碗小米粥和两个鸡蛋,放到了王春兰的床边……细细的瞧着她,长长的睫毛,弯眉大眼,皮肤也挺白,瞧着也挺招人疼。

低头想了一想,这才问,“嫂子,一会儿我回村了,你要我通知谁过来陪你不?”

先试探一下……

万一这小寡妇外面有人呢!

“谁陪我啊?我在村里就是个不招人待见的,老赵家也没人了,我娘家又不是这个村儿的,家里穷的只剩下个孩子了,谁愿意搭理我啊?”

白天儿的记忆里对她印象挺好……劳动她也肯出力,也不是个无事生非的主儿,这次要不是被生活所迫,大概也不会闹这么一出。

“嫂子,别怪我多嘴,你就没想着……再往前走一步?你今年才多大啊?35?36?人长的也俊,找个男人过日子,应该也不是问题吧?”

“唉!要是我自己,我闭着眼睛嫁给谁都行!只要别残废,有饭吃,我也就过去了!可……不是还有石头吗?这孩子早熟,心眼子又多,最会看大人的眼色,我找个男人了,人家万一对他不好呢?我这个做妈的,心里能好过吗?还不如一咬牙自己挺着,说什么也不能亏了孩子!”

这几句话一说,白天儿又在心里给她加了两分。

实在没忍住,“那你……让石头管我爹叫爹?那是怎么个意思?”

王春兰一下子脸通红……人家村长的姑娘都当着面质问了,她脸上怎么挂得住?

“白天儿妹子,你别多心!我就是为了孩子能混上口饭吃!村里谁家的日子有错长过得厚实啊?我……你别怪我啊!”

“没怪你!”

白天儿淡淡的,也没把心里的想法露給她,“赵嫂子,那你是我对我爹有意思了?”

王春兰张大了嘴吭叽了半天,一咬牙,“村长啥条件?人家啥水平?村里村外张罗给他找女人的……也能排着队了!说不好听的,别看村长快50了,要是他愿意,想找个大姑娘也还是有的!我?一个穷寡妇?还带着个孩子?惦记村长?那就是不自量力的高攀呢!”

白天儿笑着站起了身,“我爹人是不错!反正我的意思是:他愿意再找个女人也行!只要人家是实心实意的跟他过日子,知道照顾他,懂得疼他,我也就没啥说的了!”

话往这一撂,也不明说,想嫁给白常喜?谁有本事谁使去!

王春兰也不是傻子,当然听得懂弦外之音。

低着头,红着脸,心里打定了主意:村长的人品没得挑,心眼儿又活分,日子也过得顶殷实!难得的是……对孩子也是一百个好!把老白家的姑娘都捧成眼珠了,全村里谁不知道呢,如果自己真嫁过去,让石头一叫他爹,那娘俩以后的日子肯定错不了!

白天儿出了门,坐上了小拖拉机,李婶子又蹭到了她的身边,“那什么,小天儿啊,城里的日子过得舒服吧?”

“肯定没你舒服啊!婶子,瞧瞧你,这一身鲜亮的行头,得花不少钱吧?”

李胜利他娘也没听出来是讽刺她,支着大牙乐得欢畅,“嗯呐,是没少花钱!斗金在村里管账管得好,村委会年终发了他十五块钱的奖金,瞅瞅,斗金对我好,把钱都给我买新衣服了!”

李斗金?

对她好?

不是睡小寡妇的时候了?

白天儿一撇嘴,也没多说话。

李婶子有些讪讪的,“天儿,跟你说个事儿,咱家你二哥,就是胜利啊,上回也没当上学员,在村里也没个正经的营生,他心气儿高,不愿意种地,我就想着,你爷们家是城里的大官,給胜利安排个差事,应该不算啥难事吧?”

啥?

把李胜利弄到山里去?

还得给他找个工作?

这女人咋想的?

忘了她儿子怎么害人的?

再说了……

两家也没这交情吧?

白天儿一口就回绝了,

“李婶儿,我是啥身份,一个农村的媳妇,自己在南夜家还强活呢!我说的话不管用!要办这事儿,你找南夜去!”

找南夜?

李胜利他娘怵了……南夜落魄的时候,就是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,现在回城了,更是眼里没谁了,自己一个村会计的媳妇,还敢凑到人家面前去找二皮脸?

且等着挨闪呢!

“天儿,咱和南夜也说不上话啊!你男人那脾气,就像只老虎似的,逮着谁,都立楞着眼睛,我可不敢靠前儿!再说了,胜利之前和他还闹过不痛快,咱们是一个村儿的,你可以不记仇,他毕竟是外人,心里能不记恨吗?”

记恨?

别说南夜了……那件下药陷害人的事儿,在白天儿这都过不去呢!

办得实在太缺德了!

“李婶子,不是我不帮你!你瞧瞧我,自己还没工作呢!給胜利哥找差事?那不是闹呢吗?以后吧!啊?以后有机会再说!”

推脱一下算了!

毕竟还有白算盘的面子在呢……都是一个村儿的,也别把话说的太绝!

李胜利他娘打蛇上杆,“那也行,就以后再说?”

白天儿敷衍的一笑,“……”

你等着吧!

回村的时候,天都蒙蒙黑了。

父女俩一进院子,南夜就迎了出来,“天儿,咋去了这么半天?出啥事儿了吧?我刚在村头听说,怎么的?王……”

一瞄石头,他把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白天儿不易察觉的向他点了点头,“一会儿再说吧!”

白常喜扭头看了一眼墙根儿,“哎呦,柴火不够了,南夜,你去!劈点儿柴!”

劈柴?

南夜的伤还没好利索呢!

白天儿有点儿急,“他不行啊!他……”

又停下不说了。

白常喜眯着眼睛,“南夜咋的了?出啥事了吧?你也不跟我说个实话!我看他大半天了,走路的时候总有点儿怪,这么一试探,原来还真有事儿?天儿,你说,南夜是不受伤了?”

这个白算盘……可真不是白叫的!

妥妥的人精一个!

白天儿只能承认了,“啊!他训练的时候扭了腰,也没啥大事儿,休息两天还回学院!真的!没骗你!”

“扭腰了?那还不是大事儿?以后注意点儿啊!”

白算盘心里嘀咕上了:

姑爷当学员了,好容易有两天假,大年三十就往村里赶,多数是想媳妇了。

昨晚南夜一进门,小两口在厨房弄的动静,他也都听到了,这也是正常的,恩恩爱爱才能抱孙子嘛!

抱孙子?

是白常喜心里头等的大事!

不能再耽误了!

可家里现在这情况……

人太多。

连个亲热的地方都没有。

他眼珠一转,又来主意了!

“天儿,家里客人多,小石头又没地方去,咋办,还睡你那屋啊?依依呢?也一起?”

顺势拿眼睛瞄着南夜,一见姑爷的脸色不好看,心里又乐了:

行!

这小子……

看来腰伤不碍事。

白天儿清楚南夜肯定不高兴……昨晚被小石头搅合着,他就憋曲了大半宿,今晚方依依又来了,这下可好了,屋里干脆没他住的地方了。

白天儿微微低着头,“依依和石头就都睡我那屋吧!至于南夜呢,和你们挤一挤?也只能这样了!”

扭头望着南夜,讨好的一笑,“行吧?”

南夜脸拉的象长白山似的,“行不行的?不都叫你说了!”

“我那屋也睡不下啊!”白常喜咳嗽了一声,“小夜啊,这样吧!你当知青那房子,到现在还空着呢,地方有点儿偏,村里也没人愿意过去住!一会儿,你过去收拾一下,烧上火,晚上就带着天儿过去住吧!”

白天儿有些不好意思,假装没听着,一扭身站到了一边!

那屋子……

那大炕……

有他和白天儿的第一次。

此刻再回去……

南夜答应了一声,“我这就去!”

蹦着高的就要走。

小武在屋里听到了动静,一挑门帘出来了,“咋的,村长,要劈柴啊?我来吧!”

“得了吧!你也不是全乎人!”白常喜一摆手,“算了,以后再说吧!”

小武因为皮埃尔进门推他那一下子,到现在心里还是有些别别扭扭的不舒服,一见机会来了,干脆扭头向着屋里喊,“老皮,老皮,你出来!”

方依依先出了门,“小武,你抻着嗓子喊什么?”

皮埃尔也纳闷的探出了头。

武立勇扯着他的胳膊,一个字一个字的说……仿佛他说的慢了,外人就能听得懂他的话,“老皮!干点儿活!没柴了,晚上~吃不上~饭!”

听不懂?

老皮倒是瞧明白了肢体语言……微微一点头,抡着胳膊就过去了。

他人长的好,又是正当壮年,外套一脱,里面的毛衣紧绷着腱子肉,瞧着就叫人眼热!

毕竟是客人,白天儿立刻过去拦,“别啊!不用你!”

南夜眼睛红了……

方依依也凑热闹,“就是,外人也会劈柴?回头再伤了手!”

小武也不乐意了,“咋的?心疼他啊?他有什么地方好?来,来,来,别看小爷现在腿脚不方便,还特么真想和他过两招!切磋切磋!”

白常喜急了,“都给我闭嘴,得瑟啥?”

“”的一甩门,院子里几个人都老实了。

皮埃尔不明就里,低着头也不说话,噼噼的就劈上柴了……瞧着那手法,也还算是熟练,想必在的时候,也自己生过壁炉。

他还挺高兴,边干活边回头向着白天儿笑,“这个我做惯的了!以前我在挪威有个小屋,半年都是大雪满山,我和前妻在圣诞节的时候过去,一盈壁火,再烤上半支羊腿,什么也不做,听音乐,看书,喝红酒,倒也惬意逍遥!”

是个会享受的!

小日子……

过得美!

也不知道老皮是故意的,还是无心的,他说的是法语……南夜听不懂,侧头一看女人叉着腰在笑,心里的火腾腾的压不住,“白天儿,你来!那么没有眼力价呢?我有伤你不知道啊?我去收拾屋子,你也不帮把手?”

“哦,来了!”

白天儿也没生气,答应的也挺爽快,“那就走吧!刚刚我还以为你要自己收拾呢!”

“我自己能收拾啥?”南夜拽着她的胳膊,仰着头,脸上挂着胜利的笑……宣誓主权似的回头向着皮埃尔一招手,“老皮,一会儿见了!”

两口子一走出别人的视线。

南夜就开始嘴里不停的埋怨了,“刚才你和方依依那样子,啧啧,我真是没法儿看了!咋的,他皮埃尔劈个柴火,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围着?”

“谁围着了?你别没事儿找事儿啊!”

“哎,你还不承认?”南夜又耍上大少爷的脾气了,话也不多说,嗖嗖的大步走在前面。

白天儿也没搭理他……

男人这“东西”,该给他点儿甜头的时候,可以!但也不能过分惯着!惯得大发了,他就上房揭瓦了!

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小屋,都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,

耳际仿佛还能听到李胜利杀猪似的尖叫,“杀人了!南夜杀人了!”

彼时,谁会想得到……他们会在这个村子里,遇到此生的爱人?

白天儿看了一眼南夜:

算了吧!

该惯着就惯着吧!

女儿让让步也没啥!

她故意缓解了一下气氛,“南夜,你瞧瞧,这里好像也没啥变化啊?”

“嗯!”

南夜低着头先进了屋,心里也是万千感慨……在这小房子里生活了五六年,最困难的时候,连吃顿饱饭都不能,既没朋友,又没亲人,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不大的村里,最后还娶了媳妇!

一晃眼……

这些仿佛是前生了!

他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,默默的坐在了床头。

白天儿也没说话,陪着他坐在暗黑里,“怎么了?心里不舒服?”

“有点儿!就是觉得,人的一辈子挺快的,八年呢,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!这小屋子我自己也住了几年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,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不由的压低了声音,“谁啊?大过年的咋跑这儿来了?”

就是!

白天儿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前。

南夜贴在她的身后,两个人往院子里一看,不由地大吃一惊。

月上西头……

借着白雪的倒映,院子里的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的。

当先走着一个女人,身材妖娆,步伐曼妙,穿了件火红的羽绒服,戴着一顶粗线织的红帽子,帽檐压得极低,正好遮住了光秃秃的额头。

没有眉毛?

正是裴梦菡!

裴小出现在三方五岳本来就够奇怪的了!

再一看她身后跟着的人,更是有些不能理解了!

双手拢在袖口里,呵呵一笑,前排是两颗金色的大门牙……想必是那时候被南夜打掉了牙,

本来他人长得就丑,再这么“露齿”一笑,就更是没法看了!

他不是被裴梦菡告过“”吗?

怎么两个人现在又在一起了?

只听得李胜利黏糊糊的说,“小裴,真没想到啊!你都回山了,还想着来看我!我这心里,我这心里……热乎乎的!”

李胜利迈着大步走到在墙角,一俯身,在一处窟窿里掏出了个小塑料袋……月光一照,看得清了,里面装了半下子的粉末,白色的,瞧样子,有点儿面熟。

裴梦菡亟不可待的一把抢到了手里,“就是这个?好使吗?”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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